[hp/GGAD无差]海心两月行1

权利属于J.K.罗琳
 荣耀归于儒勒•凡尔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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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邓布利多博士

1899年春天,提前毕业的阿不思•邓布利多获邀登上一艘环绕世界的远洋船。皇家学会选中邓布利多毫不意外,这名才华横溢的学术新星在校期间已经为自己挣得了一身光环——男生学生会主席、级长、巴纳布斯•芬克利数学奖章、威森加摩科学协会英国青少年代表、开罗国际化学大会开拓性贡献金奖。接下来,他将有一个月的时间打点行装、交接事务、与家人道别。
 这是三月的最后一个星期一,微凉天气挡不住伦敦港的熙熙攘攘。沟通世界各地的船舶在这里停靠、启航,英国通过一艘艘船只确立了世界中心的地位,数不清的财富日以继夜地从海上吸引而来。阿不思满心沉醉于即将开始的旅程,号角声、波涛声、纤夫的呼喝声都在他耳中汇聚成了光辉的未来。他的学术成就、他的载誉而归变得唾手可及。如果一个率领船队环行世界的人是值得称颂的英雄,那么一个将科学推上新高峰的人、一个发现前所未见新物种的人又该被赋予怎样的赞誉呢!
 “去吧,孩子,尽情施展你的才华。”巴希达•巴沙特喜气洋洋地对阿不思说,这位阿不思最敬佩的女博物学家与家人一同为他送行,“你想象不到这趟旅行会给你多大帮助!如果我年轻十岁的话说什么也要再环球一次。”
 “可惜不能与您一同探险,不然我一定受益良多。”阿不思由衷地说。
 “可惜你没有见过我的侄孙,那混小子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跑到海上游荡了。或许下回你们能结伴同行。阿不思你太缺少同龄的朋友,有那个小子在能让你开心一点。”
 “听起来他是个很棒的人,”阿不思微笑,“那真是十分遗憾。”
 阿利安娜突然惊叫起来:“看,那是阿不思哥哥的船!”
 邓布利多一家人向码头望去,一艘漂亮的三桅杆六炮探险船正升起舰旗。船舷上漆着金闪闪的“金色飞贼号”,在阳光下反射着令人愉悦的光芒。“金色飞贼”号长90英尺,可以运载120余人,最远曾开往印度完成测绘工作。
 阿不福思与绘图员(也是阿不思学生时代的伙伴)埃菲亚斯•多吉一同抬起装满精密仪器的木箱,一边扭头朝妈妈和妹妹喊:“照顾好自己!别担心我们!我会照料书呆子阿不思的!
 “轻点!”阿不思心疼地看着木箱,回头亲吻阿利安娜,又允许母亲吻了自己,轻轻地对母亲说:“别担心阿不福思,我看着他呢。”
 坎德拉尽力微笑。作为一个母亲,怎么可能不担心呢?她优秀的大儿子要将才华和人生奉献给科学,调皮的小儿子不好好念书,学徒也不能做好,无奈让他作为助手随哥哥远航。海上的一切波诡云谲,尽管人们常常将目光投给胜利归来的勇者,坎德拉眼中却只有没能回来的可怜人。大海在跟她争夺儿子,“金色飞贼”号汽笛声响起的一瞬宣告了她的失败。
 “再见了,不列颠。”阿不思站在甲板上眺望越变越小的港口和人群,海风吹拂他半长不短的赤褐色头发,拂到脸上丝丝缕缕的酥麻,像轻浅的离愁别绪。他曾放心地想,有妈妈照顾妹妹,根本毋需担心。此刻却有些微意识到,原来他被学术占得满满的心里对亲人并不是毫无牵挂。发现自己是这样爱母亲和妹妹让他感到微小的欣慰。
 阿不思是数学家、物理学家、化学家、天文学家,而在这艘船上,他的身份是博物学家。在靠岸的时候,他往往是第一个下船、最后一个上船的人。每到达一个新地方,他都搜集当地独特的动植物标本、尽可能地了解风土人情。当他们漂在海上时,阿不思就完善他的笔记,偶尔帮忙测定方位和航线。
 一个早上,太阳还没从海平面探出,一名见习水手匆忙叫醒助手阿不福思,传达“船长想见邓布利多博士”的指令。阿不福思迷迷糊糊地摇醒阿不思,倒头在阿不思的床上继续睡了下去。等阿不福思睡醒,阿不思已经回到了舱室,正聚精会神地研究一小沓纸卷,一边飞速往手边的纸上做记录。阿不福思挠挠脑袋,出门去了。
 “嗨,阿不福思,你怎么在阿不思房里。我找了你半天了。”
 “嗨,埃菲亚斯。”
 “今早船长刚下令任何人不许打扰阿不思的研究。”
 “其实我……嘿,我是阿不思的助手,不需要听船长的命令。说到研究,你知道阿不思在干什么吗?”
 “今早水手收网的时候捞上来一个漂流瓶。你知道的吧,海上所有船只都有义务对漂流瓶的主人展开援救。大副打开瓶子,里面却根本不是求救信息。”
 “不是求救信息?”
 “是的。里面装着厚厚的一卷纸,用密密麻麻的小字写得满满的。阿不思说恐怕是一位可敬的科学家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将研究成果抛向大海,希望能被人发现吧。”
 一个科学家放弃求生的机会也要留存下来的,想必是此生最为得意的成果。阿不思发现,这个纸卷竟然无所不包。关于航海的记录——海洋生物、海水理化性质、洋流、气候等——不仅涉及了全世界四大洋,且记载的都是前人从未到达的地方。虽然这些记录十分简略,但这位科学家的足迹遍布之广、探险难度之高已经足以令人惊叹了。而这些都不是最珍贵的,漂流瓶中还保存了一幅世界地图,与现有的所有地图不同,乃是根据海底地貌绘制而成。一个人,或者说一个团队,是采取了什么非凡的科技手段才能探测出全球海底地貌啊!阿不思不禁对这位素未谋面的科学家心生向往,可惜这位卓越的伟人大约早已长眠海中了。
 阿不思揉了揉酸胀的眼眶,珍惜地卷好纸卷,放回那个精美异常的漂流瓶里。瓶子的主人别出心裁地使用了一个中国瓷瓶来保存自己的思想,单是这个瓶子就价值不菲。尽管经受了海水的长期浸泡,瓶子仍然光洁如新,缠绕瓶身的是能工巧匠精心绘制的图案,仿若来自古老东方的魔纹,釉质细腻融润,如果屏住呼吸静静凝视,瓷瓶仿佛在空气中微不可见地呼吸,连瓶身上的魔纹都在轻轻波动着。阿不思猜测主人家境优渥、热爱科学,倾尽家财组织船队出海探险。想到这,阿不思更觉遗憾,这位奇才的不幸遇难,绝对是科学界的重大损失。此后的一个月,阿不思中止了手头一切研究,专心致志地整理这份从海上来的神秘手稿。他以前的一些猜想被验证,许多没考虑过的方面也得到启发,如果不是坚信科学,他几乎以为这是多年后的自己送来的提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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